迦陵频歌

【瓶邪】花间行（上）

>将军瓶x侯爷邪

>慢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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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时路漫漫，且向花间行。

一

听闻吴家三爷从沙场上捡回来一个小子。

吴邪趴在自己家的墙头上，探出一个头向小院内望去。

只见院中的檐廊下站着两个人，一位是府上管家，另一位身着藏蓝色的粗布短打，头发修得极短，看背影，应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人。

小院的庭中栽着一株金桂。入秋以后，已陆陆续续绽了不少灿烂花簇，此时此刻芬芳四溢，吴邪于枝叶掩映中看见那少年的身形略顿了顿，而后回过头来，正与他对视。

他看见了一双黑得极纯粹的眼，淡然无波。

吴小侯爷作为侯府名义上的主人，爬自己家的墙头爬得心安理得且熟能生巧。

以至于午后三叔从宫里回来，把人领到他面前引见，他也能摆出一副斯文有礼的从容模样来。

风流俊逸，锦衣华服的小侯爷站在厅堂之中对那少年遥遥一拱手，唇边一抹浅笑端的是温良谦恭，倒是浑然寻不见一点顽皮的影子。

如果他在听见少年的名字时，嘴角不曾有一丝颤动便更好了。

“看来三叔这几年行军在外，肚子里难得的一点墨水都被那几封战报给熬干了。”吴邪晃着扇子轻笑道，“阿坤这样俗的名字怎么配你。我给你再取一个新的，你看好不好？”

少年只用眼望了望他，不置可否。

二

吴三省方午寝毕，便听婢女来报言侯爷已在外间久候。

“你来了只管叫醒我就是，何必在这干等？”吴三省边说边推门进了厅里。

厅中一人原本持着一本书册细读，闻言抬头望来，笑道：“三叔一路风尘仆仆，我怎敢随意叨扰。”

吴三省一见他那双笑弯了的狐狸眼便知没有好事，胃中一阵泛酸，道：“闲话少说，我还不知道你么！又打什么坏主意！”

吴邪笑嘻嘻道：“叔这可真是冤枉了侄儿，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。”

说话间吴邪把手边一只茶罂递给了吴三省，吴三省开盖一鉴：“嚯，君山银针？”

他不由笑道：“你三叔我向来不爱喝茶，这马屁是拍到马腿上啦！”

“三叔切莫自作多情。侄儿何时说过这茶叶是送给叔的了？”

吴三省一愣，吴邪冲他眨了眨眼，道：“三叔有所不知，这君山银针啊，色味皆似龙井，绿意却又更胜龙井一分。前些日子雍王从湘地给侄儿带来一坛，便连二叔也没有的。侄儿自己舍不得吃，听闻锦姨嗜茶，特地等了三叔回来好打听锦姨下落，给她送去呐。”

“你二叔还能稀罕你这几两茶叶不成，”吴三省虎着脸坐下，把茶罂往身边一放，“这种花言巧语少拿来哄我，有什么事直说吧！”

吴邪微敛了敛脸上的笑，道：“三叔，那个你带回府上来的小子，你在发现他的时候，他身上有带着什么没有？”

三

“好！好刀法！”

一套刀法练毕，吴邪当即站了起来，大声喝彩。

台上的人微喘着气，一柄乌金长刀握于手中，滚滚而下的汗珠没入颜色略深的衣领里，脖颈处有什么图案如拥有生命般渐渐爬上耳际，露出一星半爪狰狞霸道的青黑色鳞甲，那鳞甲之下仿佛包裹着一个怪物，只被这幅波澜不惊的人间皮囊封印于其中，不得施展。

阿坤收了刀望了眼吴邪，自他来到侯府以后几乎天天都能与这位小侯爷于练武场偶遇。他已经摸清了这位小侯爷的套路，无非是在看到有人已在武场练武以后摇头晃脑地懊恼几句，而后心安理得地坐下来看着场里的人练武，看一会儿，便说什么下次早些来而后扬长而去。

说什么“早些来”，却是从没早过。何况武场这么大，容下二人习武又有何难。

今天倒有些不同。

小侯爷非但没有离去，反而一直坐到他练武结束。

“小哥，你我切磋一场如何？”场外之人一双眼流光溢彩，“观摩多日，今日实在是技痒了。”说着也不顾他回答，接过小厮递来的一双绑带，草草将宽袖绑起，跃入台上，自兰锜上提起一柄银枪，挽了个枪花便飞身上前。

一时间练武场上刀光枪影，金戈相击声不断。半晌后，只听叮叮两声，银枪落地，吴邪狼狈地退了两步倒坐在地。

阿坤一手以长刀撑地，摇了摇头：“技巧有余，威力不足。”虽是汗如雨下，却也神色从容，显然是游刃有余。

吴邪爽朗笑道：“小哥好眼力啊，我三叔也常说我压根不是习武的料。小哥好武功，某甘拜下风！”

蓝衣青年却缓缓摇了摇头：“我并非说你不宜习武，只是体质特殊，不能以教导常人的方法来教导罢了。你出招皆光明磊落，肆意潇洒，别有一番侠气，不失为可造之材。”

“好罢，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。练了这半天，我也有些饿了，不如小酌一杯？”

原来不知不觉间，月已中天。月夜清晖洒下，于此中秋之夜，竟也有几分寒凉。

“夜深露重，侯爷早些回去沐浴休息吧。”

“好！我这就回房沐浴，等会我拿了酒去你那院找你！”

“……”

四

吴邪果然提了酒来到阿坤院里。

他房里没什么能吃的，两人便坐于院中桂花树下，赏明月，只饮清酒。

酒是自家酿的桂花酒，入口清香透亮，醇和绵甜，并非醉人的酒。

吴邪抚着酒坛上朱红的宣纸：“千年桂，古刹泉，才有这么一坛酒呢……暗淡轻黄体性柔，情疏迹远只香留……”

一道清冷的声音接上：“何须浅碧轻红色，自是花中第一流。”

吴邪倏然抬眼看他，清澈眸底映了满月清光。

“这酿酒之人，必是心怀温柔而酿的酒。”

“哦？你怎么知道？”

他不再答。

吴邪却笑了：“说来，早先与你说好要给你起个新名字，却是到现在都没想好。”

“前些日子我去找了三叔，他那有一块极品美玉……”

蓝衣青年的心轻轻一动。

“……听闻那玉是你的？三叔小气得很，只肯让我看一眼，我见那玉上刻了一只瑞兽麒麟，想必与你的身世有些关系。不过你不用担心，那玉我早晚替你讨回来。”

“现在说起麒麟，这麒麟倒是给了我些许灵感……”

“仁兽麒麟，安佑凡世。你无根漂泊，纵使暂驻我这小小府邸，也终非真正的归依，愿这麒麟能护佑着你，得以灵安世间……”

“……便唤你‘佑灵’，如何？”吴邪说着说着又皱起眉来，“只是这姓便又不好说了……”

“我姓张。”蓝衣青年轻轻道，“我只是……没有名字罢了，姓我尚记得。你起的名字，极好。”

“那便这么说定了吧！从今以后你的名字就是张佑灵了。”吴邪高兴地笑了，“来，我敬你一杯！”

“桂花酒，饮一杯，寿千岁！”

张佑灵抬眼望去，只见一双澄澈的眼，如月清朗。

-TBC-

竟然没写完…

给小哥改个化名，剧情后期再改回来